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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x，女，18岁，成都市中学生。1994年7月19日初诊。
其母代述：两月前因胸痛，发现右乳房根部长一包块，有乒乓球那样大，即去医院检查，医院提出要住院“活检”，方能确诊。确诊后建议手术治疗，患者惧怕，家中亦不愿手术，“听说手术以后还要复发”，朋友介绍，特来求治。
检查：包块如核桃大，质硬不移，边缘清楚，按之痛加剧。诊脉弦弱，舌质淡白。平时疲倦易累，学习刻苦努力，近半年来，看书稍久一点即觉头昏，喜卧，喜闭目，眠差梦多。月经基本对月，经期三至四日，经色淡红，经来腰痛。饮食一般，大便正常，性格内向，已服消核片、乳癖消、小金丹等药效不佳。
辨证：气虚血弱，痰瘀互结。
治法：益气养血，软坚散结，化瘀消痰。
处方：四君子汤合逍遥散加减
党参30克 白术10克 茯苓10克 柴胡10克 白芍15克 当归10克 昆布20克 海藻20克 全瓜蒌30克 生牡蛎30克 浙贝母15克 鸡内金10克 甘草6克
三剂
7月24日二诊：服上方三剂后包块变软，月经于7月21日至，今天已第四天，今天晚上或明天即可干净。过去月经来，特别感到疲倦，这次觉得好些，睡眠、饮食都比以前好一些。
7月27日三诊：精神、饮食、睡眠都明显好，痛稍减，似有缩小。
处方：按上方继进三剂后，接服下列丸剂。
黄芪60克 党参60克 当归30克 丹参30克 乳香30克 没药30克 柴胡20克 赤芍30克 白芍30克 香附20克 青皮20克 桔络20克 丝瓜络20克 昆布30克 海藻30克 守宫30克 猫爪草30克 蟑螂30克 甲珠20克 白芷20克 天花粉30克 重楼30克 鹿角尖30克 建曲30克 山茨菇30克 全瓜蒌50克
上药共为细末，炼蜜为丸，每丸重10克，每日早晚各服一丸，温开水送服。若感冒咳嗽即停服，愈后续服，忌辛辣香燥等。
11月27日四诊：服丸剂后右乳根包块缩小如拇指头大，周边软，当中硬，平时已不痛，按之方痛。月经正常，睡食俱佳。
处方：
黄芪60克 党参60克 全瓜蒌60克 柴胡30克 当归30克 丹参30克 川贝母30克 生牡蛎30克 甲珠30克 蟑螂30克 夏枯草30克 猫爪草30克 守宫30克 僵蚕30克 山豆根30克 瓦楞子30克 桔络20克 元参50克 赤芍30克 白芍30克 青皮30克 全蝎30克 干蟾粉30克 建曲30克 蜈蚣大者15条
制蜜丸，服法同前。
1995年4月10日五诊：右乳根包块已缩如小指头大，但其硬如石，用力捏方痛、眠食俱佳，“看书已不头昏，记忆力较前为好，精神比过去好多了。
处方：上丸方加菟丝子、枸杞子、山茨菇各30克，紫河车60克，制蜜丸服，服法同前。
9月16日六诊：右乳上部包块已缩小到比普通豌豆还小，坚硬如石。面色红润，精神壮旺，“此次考试成绩也上去了”，决心彻底根治。
处方：
黄芪60克 晒参60克 玉竹30克 全瓜蒌50克 黄精30克 当归30克 丹参30克 鸡血藤膏30克 儿茶30克 柴胡30克 重楼30克 生牡蛎30克 甲珠30克 守宫30克 蟑螂30克 干蟾粉30克 僵蚕30克 莪术30克 香附30克 猫爪草30克 青皮30克 全蝎30克 蜈蚣20克 夏枯草30克 玄参50克 桔络20克 蛤粉30克 紫河车60克 乳香30克 没药30克 建曲30克 菟丝子30克 赤芍30克 白芍30克 浙贝母30克 鸡内金30克 枸杞子30克 山茨菇30克
制蜜丸，服法同前
1996年2月12日七诊：右乳上部包块已缩小如绿豆大，质坚硬，站式、坐式都已摸不到了，要躺平仔细摸才可摸到。月经、二便俱正常，眠食俱佳，精神壮旺，考试成绩斐然，对今年考大学满怀信心，“自吃丸药以后，从未感冒过，今年正月初一连续三天大雪，气候严寒，也未感冒”。
处方：按上方再服一剂后，包块消失。
按：肿瘤，祖国医学属癥瘕积聚。癥与积皆有形可征，乃五脏所生；聚与瘕为六腑之气聚、癥与瘕，多由脏腑虚弱，或脏腑不和，至痰湿、痰热、寒邪与瘀血搏结，而成有形肿块；聚与瘕、多由脾肾气虚，肝肾不和，无形之气时聚时散，而为虚瘕之物，病因不同，为病各殊也，故此病属祖国医学之癥积。《医碥》云：“积者，有形之邪，或食、或痰、或血、积滞成块，时常硬痛，始终不离故处是也，在妇人则谓之癥，癥者，征也，有形可验也。”病者之肿块其来也渐，由小而大，由毫无感觉而生疼痛，且疼痛逐渐加剧，按之痛甚，其质硬，推之稍见移动，故诊为痰瘀互结。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气以生血，气虚血亦必虚，症见舌质淡白不荣，平时疲倦易累，看书稍久即感头昏、喜卧、喜闭目、眠差梦多，且脉弦弱，皆气虚血弱之象，故治以益气养血、软坚散结、化瘀消痰之法。张洁古指出：“壮人无积，虚人则有之。"又说：“治积者，当先养正，则积自除。"故用汤剂数次之后，俟其精神、饮食、睡眠皆有明显好转时，即用丸剂徐徐图功。凡治虚人之癥积，均当缓治，特别要注意培脾养胃，使之多进饮食，化生气血，所谓养正则积自除也。故每剂汤、丸均重用参、芪等药，佐以软坚散结、化瘀消痰之品，连进丸药四剂。卒收全功。
许多癥积（包块）愈到最后愈缩小，也愈坚硬，此时用药亦应与之相适应。“衰其大半而止"的说法，应根据实际情况，不可拘执。
病家听人说：“手术以后还要复发”此说亦系事实，临床40年中诊治此类术后复发病例不少，盖手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亦即不能割去生长肿瘤之原因。气血失调，五脏功能失调，非手术所能割治也，然邪势鸱张，肿瘤发展较快较大之时手术亦属必要，在摘除之后，再由中药调治，当前实为善策。
——本文摘自《中国当代中医专家临床经验荟萃 4 疑难杂病治验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