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已讲到，肿瘤是机体在致病因素作用下所产生的气、 血、痰、食等病理产物相互交结而成的，但在实际上如按照 一般的气滞、血淤、痰凝、食积等来治疗，效果是不好的， 这也是众所周知的。单驱邪不成，于是就从“邪之所凑，其 气必虚”上理解，或攻补兼施，或以扑为主，但仍不能得到 满意的疗效。为什么同是四诊八纲，同是活血化淤、行气消积，对于肿瘤病（主要指恶性肿瘤）几乎是无效的呢？这必须从肿瘤病在病因病机方面的特殊性上来认识。
肿瘤对人的危害，尤其是恶性肿瘤对人的危害是十分严 重的，预后也十分恶劣，对此古人就早有认识。如陈实功 <外科正宗>谈乳岩（乳癌）说：“始生疼痛，痛则无解，月 后肿如堆粟，或如复碗，紫色气秽,渐渐溃烂。深者如岩穴， 凸者如泛莲，疼痛连心，出血则臭。其时五脏俱衰，四大不 救，名曰乳岩”。恶性肿瘤后期，正气极度衰竭，邪气无限 蔓延,是生命不可挽救的主要原因。病邪破坏了人体阴阳的平 衡，吞噬了气血津液，降低了人的抗病力，如果能有效地控 制邪气发展并逐渐消灭它，正气就能保全，癌症就有可能治 愈。汉代华佗的《中藏经》曾说过，肿瘤的发生，非独气血的 壅滞而致，更有五脏六腑蓄毒不流这个原因。这种认识就把 肿瘤和一般的气血痰食等的壅滞区分开了，对后代医学家探 讨肿瘤病因病机、治则、用药规律产生了很大作用。就是说， 只有体内气血痰食等聚结，没有致癌的“毒”（癌毒 >，是 不会患肿瘤病的。宋代杨士瀛指出：“癌者上高下深，岩穴 之状……毒根深藏，穿孔透里。”在治疗上，古籍除有华佗 “刳破腹背，抽割积聚”的记载外，《晋书?景帝纪>又记录 了医生为景帝割治目疾的实例，这些治法都相当于今天的手 术疗法。药物治疗方面有用毒性药物来对抗体内癌毒的， 如《神农本草经》记述斑蝥“主寒热、鼠瘘、恶疮疽，蚀死 肌，破石瘙”的作用。此外陈实功《外科正宗>的蟾酥丸，王 维德《外科证治全生集》犀黄丸等至今还被用来治疗肿瘤，有 一定的临床疗效。以上药物有的是剧毒性的，但用得恰当就 不会中毒，用于恶性肿瘤，道理就是以毒攻毒，这后一个毒 字，就指的是癌毒。
癌毒究竟是什么呢？它不同于一般所说的致病因素，即 不是六淫、七情、劳伤和其他，而是体内的致癌物。就是 说，只有当体内有了癌毒，再加上六淫、七情、劳伤或其他 因素的诱发，才可能患癌。那么癌毒又是怎样产生的呢？ 60 年代初，经天津市和平区卫生局批准，我和一位原是老协和 医院的化验师蔡x x配合，对2800名癌症患者进行调查。我 为蔡介绍病人，蔡为病人做血液检查，查梅毒、癌毒（查癌 毒的方法当时保密），我再根据化验结果用药，然后再复查 血液。通过检查，发现梅毒和患癌有一定关系，对一些癌症 病人给予驱梅剂，能使症状得到缓解，对于一些虽不是癌症 但长期治疗不效的疾病，使用驱梅剂也有一定疗效。当然这 仅是癌毒产生的一方面原因，而且主要是先天的原因。事实 上，后天调养不慎也可使体内产生癌毒，各种原因使五脏蓄毒不流就说明癌毒已经产生了。
古今对于肿瘤病因病机的论述，启发我从有毒中药里去 寻找治疗肿瘤的有效药物。经过认真筛选，找出了几十种对 于恶性肿瘤有攻击力的药，如斑蝥、蟾酥、守宫、蜈蚣、全 蝎、轻粉、白砒、铜绿、黄药子、天葵子、紫草根等动、 植、矿物类药，这些药本草上记载有解毒作用，能疗恶疮、 痈疔、疠串等。此外又吸收各地治癌经验，把一些对癌症确 有疗效的中草药用于肿瘤临床，如藤梨根、白花蛇舌草、半 枝莲等。有些剧毒药的剂量需要严格掌握，如汞制剂毒性很 大，能抑制骨髓生长，用得不妥当会造成严重后果，给病人 用前必须亲身尝试，掌握不同剂量时产生的反应，做到心中 有数。为了方便病人，特别是方便边远地区病人邮购药物， 我院制作了近20种作用于不同部位肿瘤的成药，包括内服药 和外用药，如消瘤丸，内含黄药子、蟾酥、轻粉等，可用来 治疗脑瘤、喉癌、食管癌；化毒片，内含轻粉、白砒等，用 来治疗肺癌、胃癌、骨肉瘤|新丹，内含斑蝥、山慈菇、雄 黄等，用来治疗膀胱癌、肝癌、结肠癌。此外还有用蛤蟆、 金钱蛇、核桃树枝为主制成的提取液。以上成药都是用来攻 毒的，是针对邪气的，使用时还要与汤药相配，才能标本兼 顾。实践证明，只要严格掌握好攻毒药的剂量是不会中毒 的，部分病人服药后肿瘤组织脱落，自身并不受伤，这又反 过来证明了肿瘤病人体内确实有毒。这种毒区别于中医学上 其他的毒，如火毒、热毒、温毒等，因此叫做癌毒，以说明它的恶性程度大。
为了说明攻毒药物对于肿瘤的攻击作用，也用于证明肿瘤患者确有癌毒存在，现举以下病例。
例1 吴XX,男，42岁，住天津市河东区X x x X。他 于1962年10月经北京x X医院（门诊号1355628 )、中国医学 科学院x x医院（门诊号36781 )、天津x x医院病理检査 (病理号25430)确诊为软腭淋巴肉瘤。因对放疗、化疗反应 大而前来求治。当时患处疼痛，吞咽受限，身体消瘦（体重 43.5公斤），中度贫血，行动亦有困难。经服用消瘤丸、化 郁丸等攻毒成药，又配用活血化淤、攻下散结的汤药，仅半 个月时间口内吐出一个约半个鸡蛋黄大小的如同烂肉状物， 吐出后咽部顿觉爽快，只有少量出血。从此饮食增加，体重 亦渐增。3个月后上腭部长平，又加用化疗药，治疗到1963年 底基本痊愈，至今26年健在。
例2 潘XX,男，54岁，住天津市红桥区x x x X。他 于1983年5月经天津x x医院和x x医院确诊为肺癌,放疗三 个月病情变化不大，同年11月来诊。给予攻毒成药并配以汤 药，于1984年3月随咳嗽吐出一块烂肉样物，做病理检查为 “小细胞未分化癌”，（病理号137562 )，从此病情明显好 转，现仍断续服中药。
例3 许xx,女，36岁，住天津市南开区。她患卵巢 癌，曾三次手术三次复发。1974年8月来诊，经服攻毒成药并 配以汤药，大便中排出许多粘冻状和烂肉状物，取大块者送 天津x x医院做病理检查，报告为“乳头状腺癌组织”（病 理号14363 ),至今健在《
例4 孙xx,男，53岁，锦州市xx xxx厂干部。 1976年4月经锦州市x xxx x医院检查确诊为膀胱乳头状癌。电灼、放疗后复发。到1983年时尿血不止,腰腹疼痛剧烈， 拒绝手术治疗。1984年原检查医院再次膀胱镜检查，见沿膀 胱颈部向两侧直达膀胱顶部弥漫性肿物大小不等，表面祖 糙，无蒂，三角区严重充血。病理报告：膀胱癌（菜花状晚 期）。患者大量尿血不止，经别人介绍来诊。以攻毒成药并 配以汤药治疗,8天后尿血、腰痛明显减轻，每次尿中都有如 同烂肉状物，取部分尿出物送天津x x医院做病理检査，报 告为“找见脱离的癌细胞”（病理号137929 )。治疗两个月 后，不适症状基本消失，带药回家，现健在。
象以上从体内排出肿瘤组织的例子还有，消化道肿瘤有 的从上吐出，有的从下排出。有一些病人没有收集排出物， 只是在复诊时讲到这种情况。当然对此应全面分析，如果排 出后没有并发症，身轻神爽，食量增加，就应视为顽症，说 明攻毒药能有选择地作用于肿瘤组织，以毒攻毒是治疗肿瘤 的重要方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