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脉是属于具有复合因素的脉象,它既有至数(一息四至)的条件,又要有形象方面的条件 (柔和)。
在《内经》中没有明确地讲缓脉脉形,《伤寒论.平脉法》说阳脉浮大而濡,阴脉浮大而濡, 阴脉与阳同等者,名曰缓也。”这与后来对缓脉的认识不同,与六经条文中如太阳中风脉浮缓, 阳明病脉缓等应当是性质不同的。又说寸口卫气和名曰缓。”这个缓亦可能不是脉理的而是 病理的。正式提出脉形的是《脉经》??“去来亦迟,小骁于迟(一曰浮大而软,阴脉与阳同等)D”
《脉经》只从至数上提出了指征,但还不算明确,只是说小驶于迟,而究竟一息几至没有明 确规定,其后杨玄操说:“如初春杨梆舞风之象。”《千金翼方》说:“按之依依,名曰缓。”这就涉及 脉形性质的缓。
在至数方面,《脉诀》说往来迟缓,小于迟脉。”这当然是概念不清的,迟缓究竟是迟还是 缓?小于迟脉,迟缓的性质不是大小的问题,无法从这个角度上去相比。崔氏《脉诀》说似迟 不迟,是谓之缓。”概念亦不淸。《察病指南》说:“去来微迟。”说出了大概但不具体,其他各家或 重复仲景叔和,或用迟缓,似迟等辞,到元?戴启宗《脉诀刊误》上才明确提出缓脉这“一息四至” 的定说。按《素问*平人气象论》说人一呼脉再动,一吸脉亦再动,呼吸定息。脉五动,闰以太 息,命曰平人。”脉五动,闰以太息是倒句,实际正常人的脉动一息在四五至之间,《内经》就以闰 以太息为辞了,因为显然诊脉的医生不能总是有太息的,这既不能死于句下亦不要另作曲解。 既然正常息数是四五至之间,那么四至正好是“小获于迟”而比正常的至数略慢了,其后各家虽 然还有个别的用古说解,绝大多数是采用了“四至”的说法,已成定例。
在缓脉形态的描述解释方面,说法是很多的,而且带有丰富的想象,但总起来不过是说它 柔和匀缓自如有生机生意等等。除前两提到杨玄操、孙思邈两家之说外,如《濒湖脉学》说:“缓 脉去来,小狭于迟(《脉经》),一息四至(戴氏),如丝在经,不卷其轴,应指和缓,往来甚匀(张太素), 如初春杨柳舞风之象(杨玄操),如微风轻贴柳梢。”(滑伯仁)《脉语》说缓状如琴弦久失更张,从 而不整,曰缓。”《三指禅》说:“不浮不沉恰在中取,不迟不数,正好四至,欣欣然,洋洋然,从容柔 顺,园净分明。”另外,李中梓又提出徐而不通。”“来往和匀。”等。《脉学辑要》引王太仆说: “缓者,谓缓从之状,非动之迟缓也。”(《素问?平人气象论》注文)这些都是从形态方面描写解释缓 脉的,典型的缓脉,应当具备以上至数和形态两种条件。当然,其中包括了一部分正常脉的“平 脉”的形象。
缓脉应有一些须要讨论澄清的问题,一是仲景浮大而灞对后世影响的问题,例如《察病指 南》,戴启宗、朱丹溪、方以智,徐灵胎等人偶一征引之外,没有用这个说法的,又见此说影响不 大亦未成立。一是由于前人在初起只提到比迟脉快些,没有具体规定,所以除了沿用戴启宗氏 的四至为缓说以外,还有人主张缓脉不及四至亦就是在三至与四至之间,例如《濒湖脉学》的二 十七脉各论中说缓脉一息四至,但在《四言举要》中却说缓不及四”,《四言举要》是李言闻所 删补,可见父子意见是不同的。择示吉的《医宗说约》亦说呼吸不及四至。”但这比起四至来 毕竟是极少数,仍当以四至说为准,其实四至说亦不能绝对化了,常人的一息在时间上亦是约 略的,并不精确,缓脉亦不是在时间上绝对精确的,所以比迟脉快比正常脉慢,在这个幅里就可 以认为是缓脉的速度,如果找个均值但仍以四至说为宜。一是,缓脉主病与否的问题,按缓脉 根据仲景说当然是主病的,宋元以前多主张为病脉,李时珍亦主张为病脉说缓脉荣衰卫有 余,或风或湿或脾虚。”《外科精义》说见长缓,百疾自瘳。”《医学入门》说缓为正复脉之本。” 渐趋为缓可以是正常脉,亦可以是病脉,有时亦列出一些条件,例如《景岳全书》:“凡从容和缓, 浮沉得中者,此平人之正脉。”“若缓而滑大者多实热……”《诊家正眼》说缓为胃脉,来往和 匀,取其兼见,方可断证。”《沈氏尊生书》说和缓而匀,无浮沉徐疾微弱之偏即为胃气脉。”缓 为胃气脉若兼见他脉为病脉。《医醇剩义》说:“惟有缓脉悠悠扬扬,是为胃气,见之吉祥,别有 一种怠慢近迟,血虚气弱积湿可知。”别有一种究竟如何分析并未交待清楚,亦有人只主张是平 脉而非病脉,姐《医学心悟》、《三指禅》等,概括起来说由于缓是胃气脉,可以是正常的,但在表 虚、脾虚,湿邪等证亦可以见到缓脉,如果再加上其他兼脉则应综合起来考虑主病的问题,不过 诸脉兼缓都说明尚有胃气,病情和预后都较佳。一是在缓脉脉形的说解中亦有一些误说,例如 《脉诀》说往来迟缓。”没有将缓与迟的区分条件说出,《脉经》说是“小驶于迟”,而《脉诀》说 “小于迟脉”,这个概念就不清楚了。所以都是错的。《寿世保元》说迟而似有似无为缓。”这 是不对的,缓脉有似迟非迟之说,但显然不能说成是迟而似有似无。《景岳全书》说和缓不紧 也。”《医碥》说:“缓脉为柔软之意……旧以缓属迟,盖缓兼两义也。”都有概念不清之弊,对后者 《脉学辑要》曾有过分析说案,缓者驰也,不急也,吴氏以琴弦为喻为是矣。仲景曰:‘寸口脉 缓而迟,缓则阳之长。’又曰:‘趺阳脉迟而缓、胃气如经也。’乃知缓与迟其别果相远也。”《脉 经》已经提出缓与迟相类”,这是在分类中列为同类不能认为缓辑兼迟。另外《沈氏尊生书》 说:“迟而有力为缓。”显然是错误的,原因是迟不是缓,而且缓不缓i不能单从力度上去分别。
根据历史文献及对其分析考证,结合临床实践、实验等经验体会,拟订缓脉的传统形式指 标为:
(1)缓脉属于复合因素所构成的脉象。
(2)缓脉至数上的条件是一息四至。
(3)缓脉的客观形象描述为如丝在经,不卷其轴,应指和缓,往来甚匀,如初春杨柳舞风之 象,如微风轻_梢,从容柔和,圆净分明等。
⑷缓脉可以是在病中出现的脉,亦可以是正常人的脉,诸脉如果兼缓则说明有胃气,病情 较善,预后亦较佳。